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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奇怪。」

「嗯。」

「真奇怪。」

「啊。」

「明明和魚仔一起惡補過了,為啥只有這麼點分數。」下了課以後,小七依然看著數學考卷愁眉苦臉。

「才讀一個晚上的書,能從零變成及格才有鬼。」我把考卷收進資料夾裡,隨口吐槽他。雖然這麼嗆小七,但我自己的數學分數也只是在班上中游的程度而已,我還是第一次拿到六開頭的分數。不能說一點都不失望,但此時此刻占據我的心思的並不是考試。

「算了。」小七很快把考卷塞進抽屜,轉換心情的速度很快是他的優點也是缺點。他伸了個懶腰:「ㄕㄩ,後天要記得來吃飯喔。你記得吧?和女生班的聯誼。」

「是是。」我有氣無力地說。我原本就不太想去聯誼,除了羞恥心作祟以外,我記得和我們聯誼的是冬日所在的班級,我一點都不想和自己的鄰居在男女聯誼遇到。現在又遇到了像是撞鬼般的離奇事件,根本沒有心思去認識女生。

那天放學,我又來到平時搭車的公車站對街。理所當然,我還是沒找到那棟建築,理論上我已經找遍了這條路每個角落,卻始終無法釋懷。我仰頭望著我們學校,在紅磚與鐵欄杆組成的圍牆之後,有一片小小的樹林,據說是我們學校的男女朋友的約會勝地之一,常有人八卦說看到有人在那邊接吻。後面有一棟雪白的建築微微露出頭。那一晚的鋼琴聲就是從那棟大樓裡頭傳出來的。

「你在看甚麼?」背後突然傳來聲音,我反射性轉頭。冬日站在那裡,她還是穿著在我們學校裡少見的女生版制服褲裝,肩上掛著深藍色的斜背包,手裡拿著花束,白色和粉紅色的花,我只認得出其中有滿天星,一如既往平靜地讓人看不透的表情。

「嗨。」我忽然想起那個夢,被那雙動物般的眼睛注視著,我一時間腦袋空白,想不出甚麼搪塞的說詞。

「沒什麼,只是有點在意那棟大樓……」

冬日點點頭,甚麼話也沒說。一個很愚蠢的念頭浮現在我的腦海裡:她是不是知道我為甚麼看著愛樂樓,是不是知道有關那陣鋼琴聲和西洋建築的事?

但冬日當然不可能知道我心裡在想甚麼。我忍住差點脫口而出的問題,把話題轉到她手上的花:「你是要去醫院嗎?」

「是的。」

「去探望同學?」

「類似。」

話題到這裡就斷了。冬日實在不是一個好聊天的對象。我準備離開,突然想到一個問題,轉頭問她:「你後天會去嗎,我是說聯誼?」

「聯誼?」

「我們班跟你們班的人,明天下午要約去桌遊店玩。」我解釋。「你不知道?」

「不知道。」冬日說,一臉不感興趣的樣子。「我的車來了……先走了。」

「再見。」我說完後,沒有看著冬日上車,直接往斑馬線的方向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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